【嘉賓專欄 – ‘脂肪’ 】by 許叢
友人催捒我今期的專欄稿子,我二話不説從書枱上一大堆創意初稿整理一番,不到十分鐘已從電郵發給他了。這種化零為整,超乎想像的編輯能力,都拜我在上海工作而訓練出來的。
在這個十里洋場,任何時候也超出我這個土胞子的想像⋯⋯
在非典時期畢業的我,社會一遍愁雲慘霧,經濟十分不景氣,對於遠方廣告公司賞識我的才能,我當然既驚且喜,就算工資只得三千元,我也樂意為它賣命。只有廿二歲的我,作任何決定也沒有什麼包袱,因為我覺得,時間是不等人的,要令青春無悔!
我挾著論文是全理工學院最優秀的成績去到該公司,氣炎可想而知,誰不知做一張簡單的名片也做了七篇,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,才明白理論和實踐是兩碼子的事,同時我亦明白到,要做中國人的案子,最重要的就是揣摩,當客户部的同事向你講述客戶無棱兩可的要求的同時,你腦袋便要盤算最恰當的畫面以作配合,很抽象呢?試想想你是餐廳的老闆,一位客人進來時,你就要從他的職業,年齡,身材等外在條件下,猜度他需要食什麼,難嗎?某程度上,這是一種原始獸性。
他們又流行一種叫比稿的荒謬事情,即數間廣告公司,看看誰在策略或畫面處理上最配合客戶的要求。優勝者便可替該客戶於該年的產品作宣傳,牌面上是一種良性競爭,實際上是一場權力和階級下的無聊生活騷!
一日,我正忙於比稿的設計畫面,做至通宵達旦,好不容易做好了,就拿給上司看看,想他定必當面煲獎我。然而,他卻對我說,傻孩子,你以為比稿真的是策略和畫面的較量,其實是比較各廣告公司在飯局中夠不夠奉承罷了。當頭棒喝,心亦淡了。
之後,家人常常在電話中說澳門運勢極好,當過庄荷也月入過萬,好過在這𥚃混個創作總監 。而最重要的,是祖父,祖母年事已高,好是想念。
既然兒女情長,自然英雄氣短,二零零五年,春,我回歸了,但是上海的所有事情,倒也十分關心⋯⋯